《欢颜》：他们逐渐远去，但“欢颜”永存

　　作者：卫　中

　　以革命题材为背景的《欢颜》是继《漫长的季节》之后，腾讯视频X剧场推出的第二部作品。剧中出现的张译、张鲁一、廖凡、吴晓亮等实力派演员，呈现出张力十足、个性丰富的人物群像，受到许多观众好评。根据第三方影视数据平台灯塔提供的数据，《欢颜》目前全网正片播放市占率近5%，尽管排名未到前三，话题热度不及多部流量爆款，但该剧在新主流题材创作上进行的积极探索可圈可点。对于《欢颜》的创作初衷，导演徐兵曾这样表述：讲述一个少年的成长过程中遇到许多不同的人，然后他们又逐渐消失；在这个过程有痛苦、有恐惧，也有成长，最终在回忆他们的时候，最多浮现的是“欢颜”。

　　《欢颜》中出现的许多实力派演员，呈现出个性丰富的人物群像，受到许多好评。(均剧照) 制图：张继

　　鲜明的人物形象描画万千普通革命者

　　江湖气十足的老孙、读过万卷书却只走了“几里路”的俞亦秀、曾经不怕死后来却只想守着老婆孩子的王鹏举……众多性格鲜明立体的人物群像，让观众从不同角度爱上这部剧。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唐金楠对该剧故事节奏和人物表现给出好评，认为“呈现效果非常饱满”，“这种新的主流革命题材创作探索让人眼前一亮”。

　　“凡事想想后果。”老孙一脸狠劲，端着枪和对面几个抢火车乘客财物的兵痞对峙着：“要么我们同归于尽，要么你们带着钱跳下火车。”最终人数占优的兵痞认怂纷纷跳车；老孙江湖经验丰富却意外翻车，被人偷走三根金条后带着徐天一路追到当铺，“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嘴里说着的狠话，让剧中的七爷和屏幕前的观众都以为老孙有强力的后援，但镜头一转老孙二人已经被吊在了街面上，这种黑色幽默剧情反转让观众啼笑皆非：“说好的凡事想想后果呢？”由廖凡饰演的老孙为人重情重义，能力强办法多，但行事却有点“莽”，让观众猜测他那句“凡事想想后果”是否因为他吃了太多“没想过后果”的亏，老孙这个角色的人物深度让人细细一品可以咂摸出不同的味道来。

　　“虽千万人，吾往矣；虽千万里，日夜兼程。”骨子里透着极致浪漫主义色彩的闽西城寨的头人俞亦秀，在老孙和徐天到来之前已经5年不出寨门、15天不出房门，然而这样一个“极品宅男”的屋子里堆满了山川地图以及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书籍。他内心极度渴望外面的世界，一直以来只是为了满足族人的需求而当一个“泥菩萨”。所以当俞亦秀有机会“去远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接受胯下之辱。然而动荡年代的现实世界给这位刚刚入世的“出世之人”沉重打击：自己引以为傲的俞姓家族已经成为鱼肉乡里的豪强，而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家族也在军队武力威胁下“族人大难临头各自苟且，仇人萍水相逢为我断指”。演员张鲁一把这个有着自由而浪漫灵魂的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当俞亦秀在“千万里，醉梦一场”的叹息中对着自己扣动扳机，观众为之动容的同时，也理解了那个动荡年代没有可供逃避的世外净土，唯有革命志士前赴后继、砥砺前行的原因。

　　作为主角的徐天从一开始不谙世事的南洋富商之子，在身边同行者的牺牲、在自己遭遇的危险苦难中不断变得坚强勇敢，折射出人物成长的弧光。尤其是他在牛车上对将来美好社会的憧憬和描述，那田园牧歌式的美好一幕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道路对了，即使看不到尽头也要坚定走下去

　　《欢颜》将作品类型定位为“年代浪漫公路传奇”，公路剧的形式上比较接近于单元剧，但有一个固定主角把各个单元串起来；而“浪漫”“传奇”这些字眼也提醒观众，该剧有超出现实主义的热情、想象和夸张。对于《欢颜》这种对新主流题材创作方式上的探索，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陈旭光给出的评价是：该剧以极具浪漫色彩的夸张传奇性和表现主义风格，表现了丰富传奇的社会风貌，更传达出为了信仰、为了初心而坚韧不拔的革命者风姿。

　　用公路剧的模式来解看腻了的传统套路版民国革命片，这招很高明。但也许，主创和剧中那些徐天的伴行者一样，只是在自己认准的方向头破血流地去试。《欢颜》中的老孙和王鹏举都是底层劳动人民出身，他们都曾经参加过革命，经历过失败后的低谷，但心中有火始终未曾熄灭，哪怕现实黑暗再浓厚，也希望为徐天这样的后来者照亮脚前一寸光明。正如老孙回答徐天问自己为什么要革命时说的：“为后代，成功搞不好没有福气看到，路一步一步地走，死的时候还在这条路上就对了。”（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