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剧场《火车站》：“在路上”的无畏与希望

　　作者：韩　轩

　　黎星导演的破圈舞剧《红楼梦》在京上演不久，近日，他的另一部舞蹈剧场作品《火车站》又在保利剧院登台。相比于在古典名著框架内的再创作，黎星在他的舞蹈剧场作品中，更自如流畅地发挥出现代舞和街舞的才情，演绎着人生旅途上形形色色的人物故事。

　　《火车站》以一座老式火车站为主要场景，通过车站中“小站长”的眼睛，注视着候车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探寻每一个个体背后的旅途故事。《火车站》的故事有黎星的个人色彩，黎星青年时坐着二三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外出求学的经历，被他穿插到作品中。旅途中的人和事，那些由铁轨牵引着、关联着的近处与远方，都在一方舞台上延展呈现。

　　不同的观众看《火车站》应该会有不同的感受，作品中可以让观众产生共鸣的点很多。能触发思绪的，可以是小站长与卖花姑娘甜美的爱情故事，可以是异乡人拖着的沉重行李箱，可以是旅途上的凄怆神色，也可以是街头艺人的忘情演绎。火车站是一个“在路上”的场域，这也决定了不管当下如何，它似乎总能给人安慰，因为站牌上的那一份光亮，那个可以出发的方向永远在指引人向前。黎星也在其中埋藏了“无畏的人随遇而安，所到之处皆是故乡”的深意。

　　该剧舞台设计极有质感，把老式火车站的元素融入其中，有点昏暗却又从高处透光的候车大厅，长椅、站牌、候车大屏、行李箱等应有尽有。多媒体的元素也充分起到了表达情绪的作用。舞台后方硕大的候车大屏上，除了中国观众熟悉的国内地名，维也纳、伦敦、旧金山等地名也出现在其中，强化了火车站通向远方的设定。当人生旅途受挫时，满屏的候车信息都是刺眼的“延误”，而当爱情到来，粉红色的“出发”又带给人无尽暖意。

　　黎星在作品中将现代舞与街舞融合，呈现出鲜明时尚的现代气质。现代舞一向以抽象著称，但《火车站》舞蹈语汇的最大优点是抽象而不抽离。那些酷飒灵动的舞姿，并不是导演脑海中任意放飞的思绪，也不虚浮于地表之上，而是从真实生活中生长出来、再进行提炼融合乃至升华的情感，这才是黎星的现代舞作品能被观众接受、喜爱的原因。

　　一直以来，部分观众觉得现代舞太“飘”，又怕街舞太“吵”，其实这都不是这两个舞种的自身属性。一个对生活、对人生有体察能力的编导或舞者，他所创作出的作品，一定会更加贴近现代人的思绪。（韩轩）